23.莉莉娅,你也不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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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许…你并不愿意在那场屠杀之后还这样与我对话，但我打心底里庆幸着你还活着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…你要知道，莉莉娅，杀死一位年迈的大公没有任何意义。
　　“也许从一开始，那个年迈到在演讲时需要注射强心剂的万尼亚就不是真正的凶手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，凯尔希，我知道……
　　“可难道我把路易莎托付给她人的时候，就只是为了一次理性的结果，一次所谓的正义的审判么？你不会猜不到的，凯尔希。”
　　“盲目的复仇会使你短视。”
　　“凯尔希，凯尔希…也许你不会明白。
　　“路易莎，她甚至都没学会……没学会叫我‘妈妈’……”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沉重，无比的沉重。
　　像是被沉入深海，在整片大洋的压迫下动弹不得，连抬手都是种奢望，入眼之处皆是无边幽暗。
　　她似乎听见了什么，但又什么都没听清，那声音遥远又潮湿，好像是从水面的另一边传来，似是一阵轻缓柔和的呼唤，又仿佛咽喉中艰难迸发出的怒吼，听不见真切。
　　茫然，浑噩。
　　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，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，意识始终处于混沌当中。
　　冰冷，抖动。
　　她试图挣扎，但却像是被困在了躯壳狭窄的皮囊里，在清晨醒来时被鬼压床，四肢都不听意识使唤，甚至都无法感知到其存在。
　　而越是这样，她挣扎得就越是凶猛，好似被囚禁在铁笼里的猛兽，发狠的用身体撞击牢笼。
　　这种感觉非常别扭，让人觉得手不是手，腿不是腿，怕自己也不是自己。
　　所幸，这别扭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。
　　在她的奋力之下，原本僵硬的手臂忽然颤抖，左手的感知重新连接上意识。
　　“啪——”
　　手掌钻破了水面。
　　冷冽却又真实的感触，舔舐着肌肤。
　　“——！”
　　莉莉娅猛然睁开了眼睛。
　　入目一片漆黑，一层皮革包裹着她，狭窄的空间将她束缚成蜷曲的姿势，别扭又难受。
　　她有些茫然。
　　1081年1月的冬天似乎还在昨日。
　　闭上眼睛，可以看见老师那冷俏的、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面庞，看见大雪中切尔诺伯格巨大的核心城拖着雪痕前行，看见漫天的雪花里，一道黑色的阴影污染了纯白的世界，从一点到一面，极快将视界中的一切扭曲。
　　那是……
　　皇帝的利刃。
　　“嗬——”
　　那个词语仿佛象征着某种不可言谈的恐怖，只是在心中想起，莉莉娅就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咽喉。
　　胸腔厚实的脂肪下，心脏因为恐惧而快速跳动着，随着加入身体循环的空气变少，肺部也开始强迫性地加大力度，不由呜咽着深深抽气。
　　瞳孔晃动着，就在这时，莉莉娅忽然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——她的皮肤直接与包裹着自己的皮革接触着，身上处于初生婴儿一般一丝不挂的姿态。
　　发生了什么？
　　为什么我会这样？
　　迷茫着，忽然拉链拉动的声音响起，一阵白光穿透黑暗，映入眼中，使得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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